渡青

【双叶】白头到老

（还债进度3/10）漫长的还债中

ummmm首先，国庆快乐，中秋快乐！希望你们能在假期玩的开心。

[划重点]结局有刀！不要被文名欺骗。

虽然有刀，但我觉得这个故事不虐。

希望你们喜欢这个故事。

　　“啪”一朵小小的雪花沿着稍微张开的指缝落到地面上，今冬的第一场雪。
　　叶秋张开手，但没有接住，面色上露出几分孩子气的沮丧来。
　　洁白的，娇小的，飘扬着落到了地上，化成了路上铺着的白地毯中盛开的一朵，那是它的归属。
　　叶秋的另一只手被以十指相扣的形式拢在了叶修的衣兜里，对方的食指偶尔还不安分地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很温暖，跟另一只即使戴上了厚厚的棉手套却依旧显得冰凉冰凉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冷啊！”叶秋“呵”出的白汽几乎要凝成了实质。
　　“早知道今天这么冷，刚才就应该把你按在壁炉边再来一场了，出来吃什么饭啊……”叶修暧昧地瞥了一眼他脖颈处即使拉高了衣领也遮不住的吻痕，但手却用力地将叶秋的手抓得更紧些，似乎怕抓不住这个人下一秒就会飞走了一样。
　　“我们都三天没出门了，老夫老夫的你都不嫌腻吗？”叶秋翻了个白眼。
　　“怎么可能会腻，你早就是我的一部分了。”叶修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眼底的温情像不断飘落的雪花，一不留神就落到了心底。
　　“情话倒是说的好听。”叶秋低声嘀咕了一句，但脸上还是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红。
　　大概是由于天气太冷了，城市仿佛陷入了安静的沉眠，难得的没有熙熙攘攘的叫喊声，没有汽车的鸣笛声，只有一盏接一盏的路灯点缀着这个城市。而且入了夜，街上的商家更是早早的收摊了，除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行人会在这么冷的天出门，整条街道上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们并着肩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寂静跟悠闲的独处时光。他跟叶修很少闲下来就这样两个人在雪天里毫无目的地漫步，就像世界都只剩下了两个人一样。
　　雪地上空留了两行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又被落下的雪花覆盖，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人一般。

　　“啧那网吧开了多少年了都，居然还没倒闭！那时候你天天呆网吧玩游戏，还不肯带我去，后来还偷了我身份证离家出走！”叶秋指的网吧虽然大门紧闭着，但门口的广告灯依旧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虽然早已释然，但一想起这事叶秋还是能记起当初的愤懑不平。
　　“想当初哥可是杀遍网吧无敌手啊，进出网吧老板都不收我钱的，不知道都二三十年了老板换了没？”叶修想起了那时候在网吧里没日没夜大杀四方的日子，想来都是十分肆无忌惮的时光，但是叶秋不知道他最怀念的是他偷偷溜回家的时候，卧室里总会留着一盏昏黄的夜灯。
　　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论在哪，总会回到家里，而叶秋总会为他留着这样一盏灯，叶秋的心里也早就为他亮起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后来两人住一起后，叶修不再晚归，叶秋也渐渐不再留灯了。
　　“老板早换了，是他的儿子，那小子以前还是你的小迷弟，之前还念叨着你呢。”叶秋说道。
　　“哟，那小屁孩我就没见过比他输的更惨的了，在网吧玩游戏的时候就没见他赢过。”叶修笑。
　　“是是是，你玩游戏最厉害。”叶秋随口说道。
　　“不，我床上才是最厉害的。”叶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逼得叶秋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在一起这么多年，叶秋的脸皮也不见得厚多少。
　　我最厉害的是抓住你。叶秋默默地攥紧叶修的手。
　　明明两人都不知道在一起多久了，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来，大概是恰恰好是这个特殊的时间点，碰上这一场特殊的雪。人总会在一些特殊的时间里，勾勒起往事来。
　　
　　路很长，但再长的路都会有一个尽头。
　　
　　顺着那条路，漫无目的的两人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老校区。现在正是孩子们放假的时间，更何况是晚上，校园的大门已经落了锁。但他们还是干净利索地翻了墙进去。
　　学校建设得比以前要好得多了，新刷的墙面上严正地写着“学以致用”几个大字。教学楼下是布告栏，学校优秀的学生往往会在这里进行表彰。叶修还记得叶秋那时候常年就是霸着榜的，他甚至还能想起那时候叶秋照片青涩的样子。有一年叶秋甚至是直接用叶修的照片放在上面，但一直都没人发现。叶秋每每看着自己布告栏上的照片，就有种隐秘的欣喜。我向全世界宣告了这个人的优秀，但只有我才知道他有多好。
　　绕过教学楼往后走就是小竹林，经常有小男女偷偷地来这里幽会，说是竹林，其实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棵竹子，上面乱七八糟地刻着一些名字或者表白。
　　他跟叶修也曾经玩笑似的像所有恋爱里的人那样互相刻上对方的名字，刻在最底下十分隐秘的地方，如果不仔细寻很难找得到。不过随着竹子的窜高，当年刻的名字也更明显了一些。叶秋半蹲下去，用手摩挲着竹面上叶修的名字，仿佛在描绘着当年他刻划时候的心情，如今想来，却只余安宁。
　　两人悠悠在操场外圈溜达，慢腾腾地走着。没了人气的操场显得异常冷清，叶秋还记得以前体育课的时候，体育老师就喜欢拎着一条皮鞭，看谁跑的慢就“啪”地一鞭抽上去，跑的最慢的是个小胖子，经常被抽的嗷嗷叫，前头的同学嘻嘻地回过头来:“小胖你跑得那么慢，怎么追女神？”
　　时隔多年之后，当年的小胖子终于成功地娶了他心心念念的女神，柴米油盐，有浓情蜜意也有争吵不休，但爱情始终如初。
　　这里，承载过欢声笑语，也承载过痛苦哀嚎。叶修离家出走的时候，他曾经一圈一圈地在这里奔跑，笑不出声，也哭不出来，跑到整个人都轰然倒下。他以为他会崩溃，但是他没有。他倒下的时候，不知怎么了，脑袋里全是叶修的样子，他迎着夕阳奔跑，然后笑着回过头来伸出手，叶秋把手搭上去，两人边跑边傻笑，像两个傻子。
　　“叶修，我觉得很高兴，有你在身边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叶秋拽紧叶修的手，说的多少有些突兀，但他知道叶修能懂。
　　“我知道，我也是。”叶修揉揉他的头，掩盖了自己刚才几秒的沉默。
　　
　　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都充满过去的回忆，叶秋偶尔兴奋地指着某一个地点说着什么，两人脸上一直都泛着温情的笑意，像每一对刚在一起的小情侣那样亲密无间地走在一起，不用在稍有亲密的时候面对别人异样的眼神，也不用再面对那些所谓流言蜚语。
　　偷得浮生半日闲，大抵是如此了。
　　
　　转过这里就是——公园。
　　叶秋有点不知名的得意，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可如今重走一遍却有些发现秘密基地的惊喜感。他们俩已经有好多年没再来这地盘了。
　　说是公园其实也不尽然，就是个破败的小广场，早十几年还有些老人愿意多走几步来这里跳广场舞，冬天的时候孩子会来这里堆雪人打雪仗。
　　也许是弥漫着儿童时代的回忆，在叶秋眼里这早已破败的公园却依旧散发着它独有的美感来，像极了静谧的迟暮的美人。
　　雪花给广场中间的那座雪白的雕塑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她静静地伫立在这，见证了时代的繁华与公园的衰败。她也见证了叶秋跟叶修年幼到离家出走之前的每一段时光。
　　广场的边缘是个凉亭，凉亭中间是石桌和石椅，一壶清茶，一盘棋，是老人们最好的闲暇时光了。爷爷那时候就经常为了下棋而忘了去接他们放学，最后还是叶修带他回家的。
　　爷爷是个好棋手，跟他下棋的却是个臭棋篓子，每每爷爷快赢了就撒泼打滚地耍赖，把书香世家出生的爷爷气得拍桌子瞪眼的，粗着脖子骂人。
　　可临终的时候爷爷却把他最珍贵的棋送给了他的对手。
　　石桌如今已经落满了灰，下棋的人也不在了。
　　爷爷下棋的时候，叶修和叶秋就在这小公园尽情地浪，他们偷偷地在树下挖洞藏了很多东西，比如小黄书，比如叶修的情书。
　　叶修当时言之凿凿地表示我一定会记得的，结果第二年去挖的时候俨然不是那一棵树。那本小黄书被藏在哪棵树下至今是个迷。也许很久以后，有人从某棵树下发现一个小铁盒，欣喜若狂地以为挖到宝藏，最后挖到了他们当年埋下的小黄书。
　　叶修的情书是离家出走前自己偷偷挖的洞，叶秋不知道，他想着这个秘密就让永远成为秘密吧。然而很多年后他自己也忘了曾经在某棵树下藏过情书。
　　后来叶修把戒指藏在树下让叶秋自己去找的时候，倒是误打误撞地把情书给翻了出来。
　　叶秋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摸才发现是叶修把一小团雪球塞他脖子里了。
　　他猛然回过头就把叶修扑倒在雪地上，然后往他嘴上捂了一手的雪，然后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凉意的吻。
　　“你知道今晚有流星雨吗？”叶秋回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
　　“再等一会……”叶修攥紧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他们没再开口，仰着面躺在雪地里，一只手枕着头部，另一只手交缠在一起。
　　“我很早就想试试躺在雪地里的感觉啦。”叶秋笑着说，有雪花落到了他的身上，很轻，但奇异地不觉得冷。
　　“听说流星坠落的时候，就会带走一个灵魂……”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更是直接噤了声，睁大眼睛看着夜空。
　　明亮的星子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那一瞬划破了天际，接着，一颗又一颗的流星点缀了夜色的绚烂，耀眼而壮观，平添一波澜。
　　等到流星散尽，叶秋依然沉浸在哑口无言的震撼里许久，他才转过头，却发现身边的叶修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你躺在雪地里看流星，我躺在你身侧看你。
　　“叶修……”叶秋讷讷出口。
　　雪花在他们身上，头发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看起来就像头发染上了素色的银白。
　　“这样，我们也算白头到老了吧。”叶修温声开口，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只有仔细探寻，才能在他眼底发现一点恋恋不舍的痕迹来。
　　“嗯，老头子，我要走了……”叶秋笑着侧过身去给了他一个拥抱，满怀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老头子，等雪停了再走吧。”叶修环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怀里的人渐渐变成了透明，化成了天上不断飘落的雪，覆盖在叶修身上。
　　他还保持着那个环抱的姿势，许久都没有动弹。直到雪花快要把他埋了，他才起身，喃喃自语道:“我也该走了……”
　　
　　屋外的雪还没停，屋内的壁炉燃着火焰，床上的人安静阖目，就像睡着了，他的嘴角还挂着笑，很是开心的样子。
　　他的一只手被一旁趴着睡着的男子紧紧的握着，睫毛在他眼底下投下一小块阴影。他明明看起来还年轻，可是头发却过早地染上了银白，看起来就像被雪覆盖了一层。似乎梦到了什么，他露出很平静很安然的笑来，那是一个别人看到都会觉得暖心的微笑。
　　我们一起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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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几句胡言乱语的后记：虽然结局有刀，但我觉得这是一把温情刀。其实认真看还是能看出一点关于结局的，但可能我写的太隐晦了？
然后叶修的头发是在叶秋离开的那天晚上一夜白头的。
写这篇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捉急的是文笔和阅历。我还百度查了一下雪景和流星的好词好句，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没有经历过很多东西，所以我常常不能理解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只能尽可能地去描述它，表达我想要的东西。我甚至有时不太理解一些很大众化的情绪。我是一个很躁的人，除了小说很少安安稳稳地去看一些书，有时候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其实挺轻浮挺燥的嗯。所以以后如果我的文笔成熟一点，也许会把这篇再修改一遍。我喜欢这篇，但对我来说它可能还不够好。
我想写的是宁静，从容跟温情的告别，在这样的雪天里，他们一起走过这样一段路，一段很温暖的路，他们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们握着对方的手，他们躺在雪地里看了一场流星雨，然后他们白头到老。他们一直是笑着的。
这样就很好很好，对我来说。
我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别人会想些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们会喜欢这篇。
昨天坐车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个非常好的小哥哥，他说北方的人想看南方的海，南方的人想看北方的雪。看雪对我来说，算是有点小执念的事情，以前心心念念着和别人去看，奈何就是说说而已，大概很久以后会一个人去看一次吧。